□ 张 婷

在西江如果你站得足够高

苗寨的翅膀就挂着夏天一起飞翔

我们可以忽略一切

在白水河的溪边聆听蝉鸣

第一缕晨曦射破雾霭，让一些

光线失去检测的标准，露出无法界定

少女头上银饰质感的苗家阿妹

徘徊犹豫

允许你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假设

把千户吊脚楼浓缩成一座

只要给这楼足够大的面积

把山脚那湾碧水

划入势力范围

有了这两个条件，你就是

这楼的长者，族长，寨主，苗王

看子民在楼里耕作，春播秋种

放下犁铧，载歌载舞，于空旷处

牵出两条斗牛，标上编号

挥一条红布条，激怒这牛

雄赳赳奔向角力战场

你只是一个异乡人，一切构想，都带有

梦幻成分，你挥霍的激情，一定要遵从

土生土长原住民的规矩

喝酒以诚实为本，喝尽

姑娘手中盛满热情的牛角，隆重礼数

应施以德高望重的长者

须向他们膜拜的神灵膜拜。这样

他们才会拿出珍藏的腊肉

特地调制的酸汤鱼调料

将你敬如上宾

直到把空气和你，一起

灌得酩酊大醉

你有理由将千户吊脚楼看成一座，无论

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方言

一样的风俗，一样叮当作响的银饰

一样的芦笙，一样的铜鼓

一样的苗家青年男女

围着你，让你找不到

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