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秀斌
或许是当过十几年工人的缘故,我对那些歌颂工人的歌曲情有独钟,每每听来,倍感亲切,仿佛那就是在赞扬我,一种自豪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我印象深刻的歌曲有:《咱们工人有力量》《我为祖国献石油》《五十岁的老司机》等等,尤其那首《我为祖国献石油》,真是百听不厌,常听常新,那朗朗上口的歌词,优美豪迈的旋律,使人心潮澎湃,就感到有一种激情在血管里哗哗地流淌。
说到讴歌工人的歌曲,不能不提起那个年代的劳动模范,他们的精神鼓舞了几代人,打动了多少人的心灵。王进喜、时传详、王崇伦、赵梦桃,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是中国工人的骄傲,也是那个时代的楷模。当我从银幕上看到铁人王进喜,在井喷的关键时刻,纵身跳进油污的泥浆池里,用双手和身体搅拌水泥,终于止住了井喷时,那一刻我震撼了,仿佛想起了为新中国诞生而手托炸药包的董存瑞,用身体堵住机枪眼的黄继光,和火烧眉毛纹丝不动的邱少云,“铁人”的壮举和他们是多么的相似。为了祖国的建设和强盛,这些劳模用辛勤的汗水,乃至血肉之躯,书写了感人至深、可歌可泣的不朽篇章。
生于五十年代的我,几乎是听着这些劳模的故事长大的。我的脑海里深深地刻着这样的印记,劳动最快乐,劳动最光荣,劳模最可敬。在书本里,在银幕上,在广播里,劳模的事迹和风采感染了那一代人。以至于那个时候,我日思梦想都想当一名工人,用自己的双手去描绘祖国建设的蓝图,为共和国大厦添砖加瓦。
后来,我还真当上了一名工人,“文革”时期,我初中还未毕业就被分配到了电机厂工作,那时我还不到十六岁,身体还显单薄的我,面对繁重的体力劳动常感吃力,但我却很自豪,常常穿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工作服,向大院里的小伙伴们炫耀,看,我已是“伟大工人阶级”的一员了。
尽管由于身体的原因,和对机械的悟性不够,我没能成为一名能工巧匠。但我却凭着对文学的爱好,用手中的笔开始了写诗。我写焊花,写气锤,写浇铸工,写冲压女工。我的脚背上至今还有一条缝了十几针的伤疤,那是被锋利的矽钢片划伤的,可以说我的诗行是被汗水和鲜血浸润过的,是一名劳动者心底昂扬激越的劳动号子。后来当我离开工厂,走向更适合我的工作岗位时,我紧紧地拉着师傅的手不舍地说,恕我不才,没能成为像您这般出色的工匠,但我将终身以你为榜样,为劳动赞美!为劳动者歌唱!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我们的劳模也诞生了一长串崭新的名字,袁隆平、张瑞敏、许振超、李素丽、郭明义等等。劳模的类型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单纯的劳动奉献型,成为多元化的开拓型、科技型、知识型。是袁隆平院士的杂交水稻解决了14亿人口的多吃饭问题,并为化解世界粮食危机做出了巨大贡献;是张瑞敏把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厂子,进行一番脱胎换骨的改造,逐渐打造出一个驰名世界的品牌——海尔;是许振超不断地学习钻研和发明创造,把港口的装卸速度提高了再提高,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高度评价;而李素丽和郭明义则是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事迹,使雷锋精神得以发扬和光大。
如今的中国啊,真是让世界刮目相看,风驰电掣的高铁,总长五十五公里的跨海港珠澳大桥,长征三号火箭,以及遥遥领先西方国家的5G技术,无不浸润着无数劳动者的汗水。
劳动改变世界,劳动创造未来。如今虽然我已退休不再上班,但我仍热爱“劳动”,我常常用手中的笔,为每一个普普通通的劳动者赞美、讴歌。生命不息、劳动不止,这永远是我人生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