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52-0017 黔东南日报社出版

2021年05月29日

盲人按摩师的寻光路

“打篮球摔倒,头撞到了地面,当时觉得没事,第二天就看不见了。”因视网膜脱落成为盲人那年,杨通辉才27岁。人高马大的篮球先锋,变成生活无法自理的盲人。

“消沉了三年,想到父母妻儿,渐渐也想找点事做。”盲人能做什么,他不知道。

2004年,凯里市残联找到他,送他去学习推拿按摩,当年就在州里组织的盲人推拿比赛中拿了奖。

“就是这一技之长彻底把我拉出困境,觉得日子总算见亮了。”按摩室里,杨通辉一边给客人按摩,一边给记者说起自己这些年的变故。独自咀嚼苦难的3年时光,他不愿细说,而更愿说起这些年来,不断精进按摩技艺,北上京城,南下深圳打拼的事。

黑暗中坐了三年冷板凳,通过按摩再次实现赚钱养家。杨通辉干劲十足,先后考了盲人按摩初级、中级、高级按摩师职称,说到“全州只有二十多个高级按摩师”时,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2015年,他拿着中高级职称的按摩师资格证到北京深圳的理疗店打工,100元一个钟,收入近万。

“初级60元,中级80元,高级100元。”大城市里,不仅客人更多,而且明确按职称分级定价。他在赚钱之余,感觉自己的技术得到了尊重。

2016年,为了照顾年迈的母亲,杨通辉回到凯里。在残联的帮助下,他在中博步行街二楼盘下一家小店,招了几个同为盲人的按摩师,开始自己创业。因技术过硬,陆陆续续招了十多个徒弟,其中有好几个是残联送到他这“委培”的。“当初是残联帮我找到出路,现在我也该把这个能帮盲人找饭吃的手艺传下去。”

他有个传奇的弟子,是在路边“捡”来的。

“她连汉语都不会,一个乡下女人在路边带着孩子乞讨。我路过时听到了,就用苗话和她聊天,了解到老公打她,嫌她是‘瞎子’,她只好带着孩子跑出来。”

盲人挣钱难,没文化的盲女人更难。“我问她愿不愿意跟着我学按摩,有了手艺不愁没饭吃。”随后,她跟着杨通辉到店里学习。学成后她回老家自己开店,赚到了钱,主动和老公离了婚,又买了两套房,衣食无忧。另外几个学得较好的年轻弟子,杨通辉鼓励他们到深圳去打拼。“现在他们在度假酒店里按摩,一个月收入一万多。”

靠着按摩,他努力赚钱,养大了两个儿子;靠着按摩的手艺和中医药知识,杨通辉把年迈母亲的身体调理得好了许多,成为村里最长寿的老人,直到去年以92岁高寿逝世。靠着这门手艺,他在黑暗中找到了自己的出路,找到了身为人子的孝道,也成了把谋生的火把传递给其他视障朋友的引路人。

现在,杨通辉的店里四个盲人按摩师,每人每月都有3000元左右的收入,大家对现在的生活很知足。闲时他们听听手机里的山歌或有声小说,其中一位还养了一只善鸣的画眉鸟,上工时就把它挂出去,在婉转的鸟鸣中,怡然地为新老主顾按摩,与客人天南海北地聊天。

前两天助残日,杨通辉的店收到了残联送来的慰问水果;去年疫情其间,还收到州残联发的3000多元补助金。在他的通讯录里,能直接背下来的,除了家人朋友,就是州、市两级残联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在他看来“残联就是我们残疾人的娘家。”

州残联相关人员介绍,组织学习按摩是各级残联推进视障人群实现就业创业的重要举措,能帮他们实现常态化、稳定化的创收,较好地解决了视障人群的生计问题。十四年来,州残联组织初级保健师培训,共培训合格431人。目前我州共有登记在册的盲人按摩机构117家,疫情后期,全州各级残联开展调查,累计为受疫情影响的盲人按摩店发放补助资金18.78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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