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古

凯里乡贤，当首推王德舆。

清平卫初设卫学之时，书籍奇缺，乡贤王德舆亲赴福建购买大量书籍，捐卫学惠及乡里学子、启蒙一方的故事，至今仍在凯里地区传颂。《黔诗纪略》赞王德舆曰：“德舆武人而能力储经籍以惠学者，顿使蕞尔清平名臣、名儒接踵而起，倡导之功，何可没也！”

黔东南第一位举人、清平同乡钱润有诗《呈王德舆指挥时新购经籍至》（见《黔诗纪略》）记王德舆千里买书之事。诗云：

赳赳王佥事，胡为书满床？

垂勋在丹徼，创业启青箱。

较猎时开幕，听诗数举觞。

愿随诸稚子，脱剑理丹黄。

诗中“王佥事”，即王聚。

王聚，字德舆，祖籍浙江嵊县。明洪武年间，王氏入黔始祖王敏调守贵州清平，遂落籍于清平。王聚系王敏的后人。正统年间，王聚袭卫千户，两从兵部尚书王骥征川，累功升指挥佥事。天顺初，掌卫篆，并领兴隆、黄平军马。……成化初，守迤东六卫，继掌阃司，严号令，公赏罚，兴利厘弊，政令肃然。六十致仕。卒，年八十五。

王德舆性孝谨，父卒，虽小故，必禀母命。治家严肃，诲子弟必以孝弟节义。

王德舆的“义”，在清平地区（今凯里）是有名的。当年，清平地区闹饥荒，路有饿殍，民不聊生。有一山东籍陈姓人家，在清平卖一个10岁的幼女给一个四川人。王德舆恰好征乌蒙回清平途中遇见，得知此事后，以双倍的价格赎回这10岁幼女，并许给厚奁，将其嫁给千户胡杰为妻。王德舆“赎女厚嫁”，在清平传为佳话。

当初，清平卫学初设，当地读书人很难得到书籍，无书可读。看到这一“窘境”，王德舆急在心上，专门奔走数千里之外的福建，备购经、史以归，清平人文“为之一振”。《黔诗纪略》记载：固然，然清苑之贤，成自德與。德舆武人而能力储经籍以惠学者，顿使蕞尔清平名臣、名儒接踵而起，倡导之功，何可没也！其后裔名德蝉联有以也。

明代前期、中期，清平所在的黔东南地区经济文化落后，书籍更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黔东南第一位举人钱润见王德舆千里购书而来，喜极而诗《呈王德舆指挥时新购经籍至》。钱润深知这批书籍对于清平地区意义重大，诗中充满了无限感怀的肺腑之言。

后世贵州巡抚、泰和郭子章有语赞王德舆曰：“逆长鲸之鳞，捋飞虎之须，伟哉！清苑之遗王氏，谷也丰矣！”

一个武将，有此“文化情怀”，有“千里买书”义举，开一方风气之先，实为难得。故其后世代为清平书香门第，其后人王炯更是高中进士。

王德舆的“文化情怀”惠及乡里，此后清平地区人文蔚起，明代一口气出了六位进士，其中孙应鳌更是官至国子监祭酒、南工部尚书，成帝师、名儒。

王德舆是屯守清平地区的武将后裔中颇具眼光的世袭武官。他大力倡导、捐助乡学后，进而拉开了清平地区武将后裔由武习文，并以集群式走向国家政治舞台和文化中心的序幕。

选自《凯里文史旅游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