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 村

（外二首）

月亮山，是月亮的牵挂

方圆十里的蝉声也是，一条蜿蜒的污牛河

讲述着山里的故事

走近月亮山，遇见露宿的云朵

叶尖上滑落的月亮

惊醒草丛里惺忪的泉眼

风摇着桫椤，左右地晃，再往前走

一定有恐龙出没，山的腹语里有

落叶和花瓣裂开的声音

远处，四周的峭壁袒露出刀削的痛感

斑驳且相互依存，静寂四起

在海洋与陆地板块的边缘，勾勒出这世间

最初的梦境

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人迹

散落在山腰上的梯田，升起金黄的音符

万籁俱寂，布谷鸟即将登场，此时的四周

没有一丝风儿走动

枯叶蝶

风起的时候，让生命飘零成一片落叶

在夏天明亮的画板上

刻下深秋的胎记

借夏的扉页，让叶脉展开生命的隐痛

虚构一场，生命凋谢的谎言

骗取旁观者

把夏季的葱茏和秋的凋零一起重叠

暗藏的涟漪，翻动着一个季节

轮回的假象

生命在不经意的开合中重生

每一次舞动，都有些过气的诗句开始

慢慢生动起了

也许，天生注定，即使山青花欲燃

你的宿命，早在出生之前

就已贴上标签

月照鼓楼，一壶酒醒来

有人说

在白水河边，胡琴轻轻一拨

苗阿妹的心花

就开了

苗岭，是一颗明珠

镶嵌在高原的掌心上，云住在山里

吊脚楼也搁在那里

鼓楼虽高，也衔不住远山

在苗族人的眼里

它是祖先倔强的脊梁

有些人也在争

说是黔山贵水里的一尊风骨

清水江是脐带

流水是苗岭母腹里的胎音

有时激昂欢快如马蹄声响，有时

如轻言细语般舒缓绵柔

月临照鼓楼，一壶酒醒来

银饰脆响处，吟唱的人对酒当歌

星光醉了一地，芦笙扶着木楼

银簪还未收紧银光，月亮也醉了

睡在东边的山腰上

天明时

也迟迟不肯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