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令莲
冬至的风吹来,原野便有些凄清。
该是含蓄的时节,内敛得恰到好处,
寒浸进树的骨头里
骨头里疼出了刺。那时
我便想见着来一场雪。
我踩过白茫茫的雪,仿佛踩着白茫茫的人生。
仿佛是一瞬,从生。仿佛是永恒,到死。
人世间的事没有比这更白,
人世间的因果没有比这更直接,
人世间的爱没有比这更纯粹,
连隐匿的影子也没有比此时更清晰。
我也曾想起,在雪地里头呼唤的你。
风刮过面庞,声音隐隐约约,
从雪花之间,穿过树梢,从青杠树林的垭口
穿过村里的河流,再穿过城市的小巷,
穿过熟悉又陌生的异乡,
穿过数十来年的无数个夜晚,
仿佛轻声的呢喃。
在那时
所有的雪都变成云
所有的思念都播下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