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广海
马兰头在我们老家来说,就是一种最普通的野菜。一如荠菜、苦苦菜、苋菜、二月兰或蒲公英,在乡间的田野里,一点也不妖娆艳丽,是最不显眼的了。
但它却是在开春后,最早让人们品尝到的一种野味了。
每年的二月底或三月初,在荠菜正肥嫩的时节,马兰头开始破土发芽了,它先是露出了细细的毛尖,不几天工夫,暖暖的阳光照着,和煦的春风吹着,于是,在是田埂上、地头边,便齐刷刷地长出一丛丛的马兰头来,给踏青的人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啊!这么早的马兰头呀!
江南一带的人们,对于一些美食的吃法和做法,真是到了极致,好生让人羡慕。就连我们北方人所说的采摘马兰头,人家南方人还叫着挑马兰头呢!这一个挑字,不仅可以看出不同地域的饮食习俗的异样,想一想,也有几多的诗意在里面。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食用野菜的传统。关于马兰头,明代《野菜谱》提道:“二三月丛生,熟食,又可作齑”。中医学认为马兰头性凉味辛,无毒,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利尿消肿的功效。经常吃马兰头,对高血压、咽喉炎、急性肝炎、扁桃体炎等许多疾病都有好处。食用“马兰头”,顾名思义,意味着要吃这种野菜的顶端嫩芽。马兰头叶子碧绿,嫩嫩的,带清香味儿,采摘回来的马兰头,拿到家里,用清水冲洗一遍即可,趁着它的鲜嫩,要及时食用才好。
南方人擅长把马兰头用温水汆过后,把干丝切得细长细长,放入麻油,凉拌着吃,是经久不衰的一道名吃。但我最偏爱的,还是母亲做的清炒马兰头。
锅灶是农村的那种用泥巴糊起来的小耳朵铁锅,烧的是木材棒子,这样做出来的菜,是老家的味道,是母亲的味道。几十年过去了,我依稀记得帮着母亲烧锅时的情景。母亲先把一点油倒入锅底,油热后,把沥干的马兰头倒入锅里,立刻,吱吱啦啦的声音响起,那冒着清香的马兰头的味道从锅里飘出来,只要用铲子在锅里一反一正,过油后的马兰头显得更加碧绿,味道更加浓郁。盛入盘子后,再放上一点蒜末,一白一绿,那不仅是早春的一道野味,更是一道视角的盛宴,看着那清炒马兰头,是一种享受呢。
去年细读李时珍《本草纲目》时,说马兰头:“南人多采汋晒干为蔬及馒馅”,得尝如此风物,自然也让人开心。今年开春,我采摘了很多的马兰头,晒干后,照着用晒干的槐花包水饺的做法去试了一下,味道果然不错!
想一想,这些天然的野生美食,没有污染,没有任何的添加剂,哪怕我们用最笨拙的做法来食用它们,这都无疑是上苍赋予我们最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