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庚道
我母亲一生不知道什么叫运动和活动,更不知道运动和活动能使人健康,只知道一生不停地劳动,劳动,也不知道劳动也能使人健康。90岁时,因村里有人拉车不小心撞倒了母亲,腿部受伤,卧床不起几个年头。但在床上有时能坐起来或能靠墙侧卧,就要叫家人拿针线活来,缝缝修修补补,如纳鞋垫补衣服缝扣子等;还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如剥豆子,剥晒干了的豌豆豇豆绿豆黄豆,剥玉米等等。不叫她干,叫她好好休息,她会生气会骂人。这样坚持了四年多,直到去世。
我是六个兄弟姐妹中的老小,母亲偏向我,好吃的好穿的给我,但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太关心我的学习,无论她干什么活,都要拉我跟她一起干,跟她学。所以我从小就会“女红”,缝缝补补,用棉线打手套打袜子打小提袋子等。
小学在村庄读,一放学回家妈就拉我干活。初中在公社读,离家几里路,食宿在学校,星期天回家就干活。高中在县城读,离家五六十里,两周甚至一个月步行回一次家,到家就让我干活。我也习惯了,一干活就有劳动成果,我和妈妈都高兴,我就有好吃的。因此,我从小就养成了爱劳动的习惯。一天不干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晚上睡觉会觉得不踏实,睡得不香。
我大学毕业后,1970年从河南分配到江西参加了工作。房改前,住过五处房子,都是公房,是没有天花板的瓦房平房,虽不漏雨,但漏风漏灰,都是我找来大硬纸板拼搭成简陋的天花板。漏雨了,就自己上房调整瓦片,因为那时烧的是木柴和蜂窝煤或散煤,烟囱堵了,自己上房解决。现在住上了新楼房。
新冠疫情“禁闭”在家几个月,使我爱劳动的特长发挥到了极致。把家里所有衣物类,包括窗帘鞋帽伞等,都翻修个遍,共修补好五十多件。还把家里擦洗个遍,就差天花板没擦洗。我还脑力劳动,围绕抗疫主题,写了三十多首诗。日子过得非常充实,没有丝毫无聊和寂寞。
我也爱锻炼身体,如游泳跳舞散步,我把这种活动也誉为另类劳动。我觉得这种劳动,虽没有那种干活的劳动效果,但它是潜移默化的,日积月累的,能增强体质。如冷了锻炼一下身体热了,觉得好舒服。我七十多岁了,最近在老友的劝说下,第一次检查身体,都没问题。我现在每天在家,没事找事做,没活找活做,劳动成了我的兴趣爱好。如天天搞点卫生,天天缝补点东西,天天挪这摆那,天天摆弄花草,天天整理东西“断舍离”等,干净了,整齐了,看着也舒服养眼;缝补好了的物件,使用起来更方便了,很有成就感,看得见摸得着。
劳动使我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