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52-0017 黔东南日报社出版

2022年07月19日

坝芒印象

○ 通讯员 文学湘

小时候,关于坝芒印象,我听得最多的表述是一句顺口溜:“坝芒三朝,山歌乐谣。”心里就萌生了一个概念——坝芒是个好地方。

其实,我也算是半个坝芒人。说是“半个”,是因为我家老屋就在坝芒一个叫“龙塘寨”的地方。龙塘寨地处八宝山东侧,因有龙塘而得名。诚然,对于自然人来说,生于斯、养于斯、死于斯、葬于斯,当是心之所向,可是我家偏偏又走上迁徙之路,到新的地方谋生去了。

走进坝芒,景象令人耳目一新。山高水长、瓜果飘香,当是一景。便暗自嘀咕:迁离此地,老人们可会后悔?

人在朝中走,山歌一路迎。该是第二景了吧?只是那山歌嘹亮于山巅之上、云雾之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让人顿生几分好奇、几分牵挂、几分惆怅。

“过来连,过来这边采花园;过来这边采花树,一来采花二来连。”

“江边杨柳十二排,扒开杨柳望花开;望花有主花无主,望花无主哥来挨。”

听着这样的山歌,我知道我已经沉迷于其中而流连忘返了。

坝芒的山长得奇,不仅高,而且多山头。那山头酷似雨后春笋,依次拔节往上“生长”,给人一种“芝麻开花节节高”的视觉冲击。但又有人说这不是山,分明是一幅画——一幅发人深省、催人奋进的画。应该是吧!不用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幅画以“青”为底色,以蓝天白云为背景。如何形容呢?我想到了一个词“吸睛”。因此,又不知有多少人来过这里留影、拍照、吟诗、感慨,在他们的印象里,除了“吸睛”,我想可能还有“清心”吧。“吸睛”属于视觉感官,“清心”则是发自肺腑。这种感官的神妙移位与一样东西有关——空气。是的,这里的空气与其他地方不同,以前有人称之为“氧吧”。现在呢?我想它早已脱胎换骨摇身一变成为“空气罐头”了。“氧吧”可以“清心”但不能“果腹”,而“罐头”则既能“清心”又能“果腹”。“空气罐头”是坝芒送给所有走进坝芒的人最宝贵的礼物。

有人曾经问我,坝芒山高水长,究竟山有过高、水有多长啊?

我说,坝芒有仙人桥、牛丫山、龙头岩……站在任何一处山顶张开手臂,白天可以捉云彩,晚上可以摘星星。这可不是吹牛,在我的行囊里,至今仍珍藏着一片云彩和三颗星星。你如果不信,何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至于水有多长,我可没量过。我只知道沿着龙塘寨门前那条小河往西,不远处有个大寨子叫“水头”。水头,顾名思义就是水的源头。据考证,这里是长江水系重安江支流的源头。它的长度,需要用心去丈量。很久以前,有一群拓荒者,从东往西逆流而上,他们在河流消失处拓土而居,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水头大寨。水头历史悠久、民风古朴,是麻江县的新农村典范、乡村振兴标兵。寨中有很多座古石拱桥、很多条古石小巷、很多座幽深古院落,还有很多古树。这是一个集历史文化、自然景观和现代文明于一身的美丽去处。你如果想要寻根“小桥流水人家”,来这里就对了。

坝芒是个好地方,但它却犹如一个小家碧玉“长在深闺人未识”的姑娘。只有来过这里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它的好。这里有仙人桥、老蛇冲、泥河万亩草场、牛皮坳风力发电站等风景区。“风吹草低见牛羊,胜却塞北形状。”“不为烧香为牛羊,牧民饮酒颂辉煌。”是诗人对坝芒局部景观的真情特写。

值得一提的是,坝芒还是一个盛产故事的地方。

清咸丰同治年间的“潘三王起义”(俗称“十八年苗反”),发生地就在坝芒。不瞒您说,我是正宗苗族,老家原本在遥远东方的一个古苗寨,后来的老屋之所以落地龙塘寨,跟这场“潘三王起义”有着直接的关系。这场起义是一场灾难,也是一场人口迁徙、民族融合的大演练。

龙坟的故事当属神话。那位贫苦出生的青年虽然没有当成皇帝,但关于他的传说却彰显了坝芒人民摆脱苦难、抗争命运、向往美好的原初愿景。

砖坟的故事则是实有其人其事,故事就发生在清朝时期的龙塘寨。那位罗姓老人一生在外为官,衣锦还乡时用马驮回来十个大箱子,他的儿孙及街坊邻里都以为箱子里装的是金银财宝,殊不知在老人弥留之际,他的儿孙打开箱子时,才发现箱子里头竟然全是砖头。这是一个有名的廉政故事,告诫后来者如何有所为和有所不为。

千百年来,坝芒人是听着故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他们又正在创造着新的故事。

从地形上看,坝芒由三条绵长的大山冲组成。山冲,当地人习惯称为“朝”,故名“坝芒三朝”,即水城(水头、瓮城)村一朝、坝河(坝芒、瓮河)村一朝、栗木村一朝。由于水源充足、土地肥沃,坝芒自古是麻江县有名的鱼米之乡。现在,有了国家西部大开发、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大好政策,这里被开辟为麻江县最大的集中连片蔬菜种植基地、高山冷凉蔬菜种植基地,很多蔬菜新品种在这里得以试种推广。所以,这里的蔬菜种植规模不仅大,而且种植出的蔬菜产量高、质量好。乡村振兴,产业必振兴。坝芒已成为麻江县产业振兴的领头羊和蔬菜新品种的研发地。

在过去,外界对于坝芒的印象,还有另外一句顺口溜:“坝芒三朝,赶不上岩下罗窑。”意思是新中国成立之前,整个坝芒的农业经济产出还比不上岩下(地名)大地主罗窑一家的农业经济产出,这个比喻当然不尽恰当。这句顺口溜也许只是想表达对大地主罗窑一家如何富足的感叹,并无半点贬低坝芒的意思。但坝芒人就是不服气,铆足了劲埋头苦干几十年上百年,这才成就了今天我们看到的日新月异的坝芒大好局面。

走进坝芒,让人不由记起《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中的句子:“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不就是孔子梦寐以求的理想世界吗?

发现不了美,是因为身在美中;感觉不到福,是因为身在福中。

坝芒印象,正在人们的大脑中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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