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承付
街上摆满了卖月饼的小摊,我才猛然感觉到中秋临近了。时间过得真快,端午刚过、六月六刚过、“七月半”刚过,不知不觉又到中秋了。
中秋是合家团聚的日子,但心中的缺憾与日俱增。父亲几年前去世了,如今的中秋,就像天狗吃了一角的月亮,并不完美。父亲在的时候,中秋时节家里另有一番意义。我们家生活在大山里,稻谷一年一收,只有中秋后才成熟,才收割。年少时代,中秋对我们没有特别的意义,我们在乎的是有鱼吃而已。
中秋的清晨或是前一天下午,父亲都是经常出去割草喂牛,放弃用了一年到头的两头尖的挑草扁担,而是改用了箩筐去割草。放学时玩耍,一见穿着褂褂、两肩黝黑至手,穿着剪掉裤筒的裤衩出去割草的父亲,我们心里窃喜,家里有好菜了,玩得更有劲了。
如果家里养的鸡鸭正常生长,中秋节家里的主菜就是稻花鱼和白切鸡(鸭)了。从父亲开田挑鱼到家,开始杀鸡鸭开始,我们兄弟就守在一旁了,是最勤快的助手。渴望的大鱼大肉一餐就要到了。开饭之前,家里要先祭祀祖先或请先生做一些图腾,将我们胃口永远提着。祭祀和图腾主要的道具是用三个小碗,倒上四分之一的酒,酒里将鸡胗和鸡肠剪成小片,完成活动后父亲和先生会一干而尽,嘴里嚼着鸡胗和鸡肠,如果我守在一旁,他们会递给我在酒泡里了几分钟的鸡胗和鸡肠,味道美极了。
中秋即将到来,心里盘算着,长辈还有谁,拿什么去看望他们。除了母亲外,叔和叔妈要看,舅和舅妈要看,想想也只有这几个至亲长辈了。
就说舅舅吧,年近八十了,单单瘦瘦的、性格开朗,喜爱说话,到哪里一坐,都是笑声一片。记得我受伤卧床半年时,他几乎每一天都到家里陪母亲坐,一坐就是半天,只有在回去时才到床边和我说每天重复的一句话“好好养伤,会慢慢好起来的”。我想,舅舅可能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吧,坐三五个小时也不只是为这一句话。
月圆、家圆,明天、后天、再后天,就是中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