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52-0017 黔东南日报社出版

2022年09月20日

木杉“一线天”

○ 龙春兰

这天周末,我们奔往心心念念的高酿木杉“一线天”。

从天柱县城出发,车程约20公里,道路虽然弯曲,但路况甚好,山风徐来,心情格外舒畅。

约40分钟后,我们在木杉村腊寨木楼人家的空地停好车,穿过窄窄的田埂,一路顺着干瘦的山脊朝山下的河谷走去。伫立名为白鹭坡的山顶远眺,绿得耀眼的河谷深痕依稀可辨,想必那沟壑深处就是“一线天”了。

六月的旱季,河床干涸,裸露的石头,大小不一,方的圆的,完整的残缺的,横七竖八,光滑湿溜,偶尔现出的水塘给河谷增添了不少灵气。两岸的青山翠绿,遮天蔽日,树木摇摆,阵阵山风是通透的凉爽。我们一步一滑,东踅西倒,鸭行鹅步状顺着河床慢慢往上跋涉。

越往山谷深处,水潭越深。我们是在热情好客的木杉村第一书记和村干的精心摆渡下,乘着皮划艇缓缓蹚过深潭一点一点走向“一线天”的。大家赞许的目光合着盛夏的骄阳,点缀在他们憨厚的笑靥上,成了五彩的光。

上船下船,走几步,再上船下船,一排排青山已不知不觉被甩在身后,呈现在眼前的是威严的峭壁。两岸的石壁青灰泛着深红,深红透着墨绿,嶙峋峻拔,斑驳苍劲,干瘦的石缝处竟长出些许野花与藤蔓,偶尔的一棵草,紧抓一粒泥,便焕出勃勃生机,生命的顽强再现了奇迹。微风轻拂,绝壁上的点点翠绿摇曳生姿,倒挂的藤蔓似仙女的裙带,飘荡、轻盈。而绝壁顶端已是另一番风景,林木苍莽,两岸的树枝由分而合相互交错融为一体,想必那山顶必定是沃土一片,才使得树木如此昌盛翠绿。

随着船只的前行,两岸的石壁由之前的开阔渐渐变得亲密紧凑起来,中间就隔了那么两三米,我正疑心他们本就是一个整体,被洪荒之力硬生生地劈开了,而木杉村民的解说正吻合了我的猜测,说曾有考古学家到此,留言说大约几千万年前由于亚欧板块和印度洋板块的挤压,地表破碎而成了这般模样。

揣着好奇,迫不及待地小心乘着皮划艇继续向着“一线天”的深处缓缓淌去,不一会,村干告诉我们说“一线天”的景中央到了。抬眼望去,这才发现高十余丈的绝壁变得更加险峻挺拔,直插河底,左右两壁相隔四五尺,越往峰顶越逼仄,约尺把宽的距离,好几次似乎要拥抱亲嘴了,却又在关键处巧妙地避开了,暧昧、扭捏。青灰的崖壁,寂寂地,耸立在水岸,泛黑的幽深山隙,被撕开的阵痛似乎还在,只是一次地壳运动,足以伤痕累累。那一瞬,我忽然读懂了山河的脆弱,以及,它的无限沧桑。

在船上仰望天空,“一线天”的亮光处,夏日骄阳穿透峰顶的枝叶直射而下,那一圈一圈的光晕全是七彩的颜色。山谷、天、水各自成细长的一条线,谷托着天,天衬着谷,谷绕着水,水润着谷,浑然一体,甚是奇幻。绝壁深处,来来回回扑棱着几只漆黑灵巧的蝙蝠,而远山之上,悠远地传来几声鸟叫,合着清脆的蝉鸣,在寂静的幽谷回荡,“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就是此情此境吧。

粗犷而冷峻的石壁,令人感到一种刚正不阿,力争上游的质朴美,似一幅凝重的画,如一首深邃的诗,若一本厚重的书,越看越有味。

恋恋不舍地从“一线天”的几十米长的夹缝中穿梭出来,向前,豁然开朗,此处是一个几十平方米的天坑,四周绝壁包围,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弯壮美的瀑布,层层跌落的瀑布溅起的水珠晶莹剔透,阳光泼洒,成了五彩的珍珠。

“一线天”的一石一水一树一鸟,无一不用自己独特的存在方式展示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或许,这就是大自然真正的魅力吧。我深信,假以时日,这藏在深闺的“一线天”必将成为旅游的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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