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52-0017 黔东南日报社出版

2023年03月04日

岳母的蒿子粑

○ 张礼强

爱人说岳母在等一场雨,我有些不解,她看着天空没有理会我,我也疑惑地抬头望着天。

立了春,雨如约而至。接连不断的小雨却在通勤路上给我造成了困扰,湿漉漉的天气让本就忙碌的我更为压抑。我开始讨厌这场春雨。

雨,终于歇了。岳母来电话邀我去吃早点。我本想婉拒,岳母说我从正月初二开始上班到现在,没能在她家吃一顿饭。我听完心头一热,仔细想来确实如此,我不能再次推辞。赶到岳母家,早点令我出乎意料,是我最爱吃的蒿子粑。

蒿子是一种很普遍的植物,又名艾蒿、白蒿等,春雨后的田野里随处可见其踪影。 小时候的我经常在沙丘地、小河边、田埂上掐蒿子,图它的寻常和美味。只见岳母将自己腌制的腊肉放在锅里慢慢炼油,等香味弥漫这间小屋,她倒入切碎的蒿子炒熟,加少许盐,拌上磨好的糯米粉和籼米粉,揉成团,扯出一个个小剂子,压成小粑文火煎熟。我咬了一口蒿子粑,一种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腊肉和蒿子的搭配仿佛是冬天在与春天约会,一口两个季节,令人心旷神怡。

在我吃早点的空当,岳母再次拿出准备一冬的腊肉切成小丁,将剩余的蒿子焯水剁碎。这时,我注意到这间不大的出租屋角落放着一双沾满泥土的鞋子,原来这蒿子是刚采摘回来的。我顿时受宠若惊,一不小心噎住了,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岳母见状,端起一杯早已准备的温开水让我缓解一下,那杯水顺着我的食道慢慢流下去,也慢慢暖了我的心。繁忙的工作带给我的疲劳此刻冰消瓦解。

记得岳母以前只会做水萩粑,听闻我自小独爱蒿子粑,她便开始学习如何分辨水萩和蒿子。岳母就是这样的人,每次我随口一提想吃炸圆子或是咸鸭腿,她总是乐此不疲地满足我。这时不免引得爱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我,好似我才是亲生儿子。

又到上班时间,我来不及询问岳母在哪里采摘的蒿子,只抓起几个蒿子粑带去公司。回去的路上又开始下起小雨,我闻着手上的蒿子香味,仿佛看见了清晨的田埂上一个弯着腰仔细寻找蒿子的身影,任由春雨打湿自己。原来爱人所说的等一场春雨是一场爱啊,我不由得喜欢上了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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