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52-0017 黔东南日报社出版

2025年06月12日

青山绿水老冬村

□ 龙捷

老冬村隶属丹寨县扬武乡,这里青山绿水,风景宜人,是公路沿线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老冬村的山是绿染成的,那巍巍的山,一年四季溢满绿的生机;老冬的天是绿浸润的,那辽远空阔的天,总也抹不掉绿的颜色。青水是绿的眼泪,你看那脉脉的流水,分明是绿感动的泪。老冬人的心情也像绿色一样充满阳光,你看那脸上的笑晏,你听那爽朗的笑声……

老冬的绿,无所不及,无处不在,但老冬的绿并非上天的恩赐,却是老冬百姓和林场职工们一锄头,一块石,一捧土,一棵棵树累年扎根下来的。从一棵树的绿延及一个山头的绿,再从一个山头的绿延及一个寨子。岁月无声,清风无痕,人们却让树在山上寨头生了根,抽了枝丫。老冬河的下游,即现在的党校所在地,以前是林场的“驻地”。

早在50年代,在政府的支持下,林场职工和老冬人携手拉开了植树造林,构筑青山绿水生态屏障。那时老冬黄土漫山,山上只长着一些稀稀拉拉的杂树灌木,大家默默拿起了简陋的镰刀、柴刀,扛起了锄头,兜里揣着红薯洋芋做干粮。大家先将灌木杂草清理掉,有序地堆放,待这些草木干了,再一堆堆地烧掉,再将这些草木灰作为来年新栽树的基肥。我姨爹一家都是林场职工,就是那场植树造林的当事人。我姨爹说,那时候,天没亮我妈就早早爬起来张罗一家人的生活了,等他在叮叮当当声中起来时,早饭做好了,镰刀柴刀也磨好了。吃完早饭,一切就绪,大家互相招呼着向大山进发了。当然,很多时候忙不过来,爸妈就只能草草扒一碗冷饭,兜里再揣上两个红薯,就赶活去了。等到天完全黑透了,爸妈才从山上下来。吃过晚饭,虽已经很晚了,大家还要出来聊聊天,聊的都是今天的活路,谁谁干得最好,谁谁又在偷懒了,每每这个时候,总是免不了争辩和哄笑声。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上林校,因为这个时候,造林基本完成了,只剩下了漫长的养护了,这就相对轻松了许多。

说轻松却不是体力活上的轻松,而是在大家悉心呵护下,眼看着这些小树苗的叶子一片一片的抽出来,枝丫一枝枝地伸出来,正执着地给这片苍茫的万亩大山一笔一点地涂抹着绿意,内心也随之慢慢轻松进而欣悦了起来。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是老冬林场的人告诉我,如果没有他们老冬林场的几代人的接续奋进,断然不会有今天青山绿水的老冬。

我们踩着寒风,漫步在陆家湾荷塘的栈道上,脚下是寂寞的残荷,水面散发着丝丝苍凉,不由让人觉得这是所有的葱郁和热烈终究散场后的余味。偌大而空阔的池塘,只剩下那或斜插在水里的茎秆,或半倚在淤底的荷叶,还能诉说着曾经的热烈缠绵,偶见一尾小鱼在寥然空游,似乎也感到了散场的寂寞吧。文联蔡主席感慨道:“老冬深处,残荷满目,枯枝铮铮,却诉说着曾经的热恋,偷藏着来年的惊喜呀。”“青山有底色,绿水生灵魄,今天的老冬正在绿水青山的怀抱中昂首迈步呀!”刘书记接道。确其如此,这几年来在乡村振兴的助推下,在青山绿色的底色里,老冬相继引进了文旅项目,建立了绿色产业,尤其是刘书记这样省城来的第一书记,更是把老冬青山绿水的绿色产业推高托远,让羞涩淳朴的老冬走出了黔东南州,让更多的,更远的人儿走进了老冬,带走了的是老冬赠予的幸福欢乐,留下的不止是赞美,老冬收获的也不止是绿色的经济,这不,我们脚下的这片陆家荷韵主题园和稀饭寨的风情村居主题园就是其中的网红打卡点。

思绪不由得飘到盛夏老冬村的杨梅节,那是一个热闹的节日。节日恰逢周末,县内外的游客慕名而至,因为老冬寨的杨梅早就远近闻名。游客一多,交通自然就拥挤了,车辆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公路上挪移。好在老冬的青山养了游客的眼,老冬的绿水浸润了游客的心,生态氧吧充斥了游客的肺腑,因而大家在堵车的时候也没有急躁的喇叭声,没有听到不耐烦的抱怨声,似乎老冬这方山水必须要以这样从容的节奏,才能让游客品出这方山水的醇厚,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意义。我们一家三口,正是这游客大军中的一员,六岁的儿子,被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深深黏住了,那两个乌黑的眸子似乎想要化为贪婪的魔瓶,将这里的美景都收进去,那两只胖嘟嘟的小手,不知疲倦地一会儿好奇扒开浓密的草丛,一会儿又试图摇动那棵不知名的小树,嘴里嘟囔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懂的话语,他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感知这里的一切,寻找属于自己的童年宝藏。当她妈妈把一颗黑亮的杨梅放进他的嘴里时,他咬了咬,便疑惑地问道:“妈妈,这是什么呀”她妈妈笑着回道:“杨梅呀,你不是吃过嘛”“不对呀,以前不是这个味呀,这个感觉一会儿酸,一会儿甜的一会儿又淡的呀”他这个稀奇的三味杨梅话引得游客们咯咯笑了起来。也许唯有不经风霜,不历风雨的孩子品尝到的才是老冬杨梅最初始的滋味吧,而我们之所以舍弃城里街边的纯甜杨梅,不远驱车到老冬来,可不就是为了在这方天地里悄悄挺挺腰杆,放肆地将自己交给这原汁原味的杨梅嘛,在这里,我们可以想自己想想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在这里没有人会嫌你话多,没有人在乎你到底是谁。杨梅树上,浮动着小伙子们的身影,杨梅树间,小姑娘雀跃着,为那一串接不住的杨梅而尖叫着,为小伙摘不到自己发现的那最黑那一枝急得直跺脚,为拍出最靓的照片而身姿摇动,青春鲜活甜蜜气息在林间肆意地弥漫着。当然也有像我们这样的家庭,爸爸在树上稳稳地摘,妈妈拉着儿子在树下稳稳地接住一串串黑亮诱人的杨梅,儿子边贪婪地吃,边朝爸爸喊着,爸爸你要多摘点,我都还没吃饱呢……

夕阳西下,是该回家的时候了。我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挤到老板的杨梅铺里,买到了两筐乌黑乌黑的杨梅,原本想着难得来一趟,多买几筐送朋友的,结果老板却说,这种乌黑乌黑杨梅只能每人两筐,还想着纠缠下老板,但想想这好东西确实不多,却也不能夺人所爱,也就作罢。看着满面红光的老板,我不由得夸老板的生意好,老板一边忙着给客人拿杨梅,一边说:“那肯定好呀,有老冬黑土滋养的杨梅,品质没得讲的嘛”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正是那一代代老冬人栽下的树,才有了今天的福泽。在那个平凡的年代,在那些艰苦的年岁里,在那些平凡的一个个山上,倾尽几代人的所有,厚植了老冬的灿烂未来的底色。眼前的阵阵松涛,淙淙清泉,竹海绿浪,就是最好的见证。

相信在乡村振兴的道路上,老冬人定会续写出更加壮美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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